【茸米AO】静谧深蓝4-5
充满了我对ABO私设的一次更新。
4.
乔鲁诺自始至终都紧紧搂着米斯达的细腰，说细那是真的是，两手一环就可以绕个大半周。不过他人还是尽量和米斯达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在当前的情况下说“礼貌”二字实在是道貌岸然，两个人毫无空隙的近距离接触使得无论是乔鲁诺的前胸，胳膊还是米斯达的后背，小腹，全部都未因快速的气流冲撞而降温分毫。乔鲁诺可以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被风灌满，正传输着一股股的凉意，相反还有一份暧昧的温暖，顺着米斯达的衣料在他周围扩散，却在胸口的位置点到即止，似乎那里已经足够火热。
气流最终还是吹散了米斯达身上的人工信息素，路程还没有到一半，乔鲁诺就再也闻不到那股甜甜的奶油味。取而代之的是清淡的甜青柠，薄薄一层贴在米斯达后颈的皮肤上。对方显然对此毫无察觉，失去了香味的庇护，所暴露出来的只有自己的信息素了。乔鲁诺正观察着，就见米斯达抬手在后颈部抓了两下，味道似乎更浓了一些。
时间比米斯达预想的短很多，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医院。
医院现在静悄悄，只有远远的住院部可以看到灯光。米斯达把车停到一栋办公楼前，先搓了搓吹得凉飕飕的胳膊，锁好车子，再走到一旁的另一台电动车前，掀开车座，拎出了电池。以后都不会再来了，车子是得好好骑走的。
现在还不算晚，门口的保安还在值班。米斯达隔着玻璃敲了敲门，因为是熟面孔，对方给他开了门。
“我到时候把我的工卡给你，其实就是一个门禁。这边管得严，没有门禁加上他看你是生面孔，根本进不来。我的给你了，你就不用再申请了，怪麻烦的。”米斯达带着乔鲁诺上电梯，便开始给他挨个楼层的介绍具体是做什么的。很快他们到了5楼，也就是一般工作的地方。其实在医院驻场提数据的不止他一个人，只是每个人代表的立场不同。通常无法合作在一起。
“布加拉提和这边领导谈的条件就是提到今年9月份的就好。每个医院的病理数据每周更新一次，其实也就只有六十几家，更新完了之后你挨个按照我之前设置好的程序提取有效信息就好，其实十分简单。”米斯达说着就带乔鲁诺来到了休息室，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隔间，便于在工作期间存放贵重物品。他把电池放在一边，连接上电源，再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小隔间，手机和工卡都好好的躺在里面。只是已经没电了。
“工卡……”米斯达把东西挨个拿出来，把工卡递给了乔鲁诺，“接着是钥匙……”他把钥匙也顺带从钥匙环解下来塞给了乔鲁诺。
米斯达又带着乔鲁诺挨个房间转了转，比如盥洗室和茶水间，还有茶水间旁边那个自动贩卖机有的时候会吞币，或者茶水间会在下午提供茶包和零食一类的琐事都事无巨细交代给了他。
最后两个人停到了米斯达的办公室，过了盥洗室隔了两个屋子的地方。
“一般我们是四个人一个房间，大家各做各的也不干扰。”米斯达拉门开灯，开始挨个座位对着空气介绍每一个乔鲁诺接下来要接触的同事。
“右边这个老哥叫沙雷，平时喜欢穿个背心到处跑，上次被人抓住说有损医院形象。不过他是一做大数据的公司派来的，才不管什么医院形象。我对他穿什么没有意见，就是体味有点大，我怀疑他有狐臭。
后边那个叫加丘，脾气爆得不行，一般别跟他起冲突，他蛮不讲理的能力十分惊人。我和纳兰迦最想看的就是他和福葛吵架谁最后能赢。福葛你现在不熟悉，其实脾气真的是……总之，都不要招惹。对了，他还喜欢抖腿，敲键盘声音也暴响，而且空调温度都开特别低。所以建议你准备降噪耳机和外套。
还有就是我斜对面那个叫贝西，喜欢钓鱼和踢球，平时不怎么说话，比较胆小，但是你千万别欺负他，他记仇，而且背后有人，会有人就此找布加拉提麻烦。你也不想给布加拉提惹事对吧。对了，他和加丘一样都是医院自己人。内部人员嘛，你也懂，关系维护好还是有好处的。”
米斯达挨个介绍完之后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了电脑，打算在等电池充电这段期间，让乔鲁诺熟悉一下具体的处理流程，顺带把之前没做完的工作收收尾。
乔鲁诺默默记下米斯达给他交代的同事特征，里面包含了许多他个人的主观信息，乔鲁诺心里明白听听就好。可米斯达每一个生动的形容已经让这三个没有见过的同事形象勾勒在了自己脑海里。与其说同事无伤大雅的毛病在米斯达嘴里变成了有些搞笑的特征，倒不如说能把这些事情记在脑子里并进行二次加工的米斯达更加可爱。
“其实吧，让你替我把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做完我也挺过意不去的。”米斯达突然说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临阵脱逃。这个和我迷信没有什么关系啦，你看我也做了这么久了。起码也有大半年了，就差了两个月就可以收尾了。这次真的是意外，所以我还是很谢谢你能帮我的。”
米斯达说完抬起头看着乔鲁诺，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透着光，充满着真诚。他是真的感谢乔鲁诺，并不是那种虚伪前辈的场面话。米斯达是一个看起来很要强的人，不爱示弱，也不爱服输，如果这个任务是个烫手山芋，除非实在是接不了，他肯定愿意自己攥在手里。乔鲁诺是这么认为的。
“学长，你说的我都明白。每个人都有难处。我们既然在一个组，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乔鲁诺把之前留在米斯达身上的眼光收了收，摆出微笑，“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可遇不可求。”
“有你这样的学弟我可真的是太欣慰了。”米斯达看到乔鲁诺的态度瞬间放心了很多，之前他还老担心随便就把自己的烂摊子丢给对方，会被对方惦记自己没有担当。这下看了看乔鲁诺的态度，原来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小孩嘛。“你以后要是有难处随时也来找我！别人欺负你我也帮你出头，没有问题的！你可是我学弟呢！”
米斯达之前小心翼翼的语气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就是可靠前辈的模样。最开始第一次见乔鲁诺还充满敌意，现在就差化身为知心大哥，拉着乔鲁诺传送人生经验了。接着他笑眯眯的从座位上起来，摸了摸乔鲁诺的头顶。之后便开始在一旁指导他具体的数据处理流程。因为本来就是流水化作业，米斯达都之前都摸索的差不多，乔鲁诺上手很快，没一会就可以自己独立完成工作了。
米斯达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距离电池充满还有一会，那干脆让乔鲁诺把上次没有处理完的一并做了吧。自己干脆出去透透气。他正想着手往膝盖上一撑准备起身，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米斯达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噗嗤”声。
“你有听到什么吗？”米斯达心里诧异，便问一旁的乔鲁诺。
专心做事的乔鲁诺自然没有注意到这细小的声音，随口说了一声没有。米斯达似乎轻轻“哦”了一声也没了动静。又过了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正当乔鲁诺在等待新数据导入的时候，一股红酒香正逐渐从自己身边飘荡，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元。他赶忙回头看去，就见米斯达正弓着腰弯坐在座椅上，而且有跌落的趋势。
“学长你怎么了？”乔鲁诺赶忙矮身过去扶住他，米斯达试图靠自己的力量坐直，可是座椅的轮子向后打了个滑，他整个人顺势跌进了乔鲁诺的怀里。乔鲁诺的手抚上他的后背，发现已经潮了一片，米斯达在衬衫里面是套了一个背心的，依然隔着两件衣服都可以透出汗来。
“这个屋子有点不太对劲。有信息素——”乔鲁诺赶紧根据当前的情况分析道，自己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加上这种大众的红酒香，这是alpha的信息素味。这玩意儿首当其冲是冲着omega来的，此时的米斯达在乔鲁诺怀里抖得厉害，他的一只手捂着胸口，似乎在忍耐着什么痛苦，憋着气半天发不出声来。
乔鲁诺的手探向米斯达脖颈，已经是粘腻一片，可是体温并没有在这段时间升高。他应该是按时吃了抑制剂，所以这种程度的信息素并不会诱导米斯达发情，乔鲁诺想到这里悄悄松了一口气。但是对于omega来说，猛然升高的信息素也会对他们产生一个严重的副反应——
5
“乔鲁诺……能帮我开一下门吗……”这时米斯达微弱的声音从乔鲁诺身边传来，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乔鲁诺了然，他拖着米斯达腋下，缓缓起身，接着更换了自己的位置，让米斯达把手臂搭上他的肩膀，他的一只手则搂紧对方的腰间。房间并不大，两个人很快走到了门口。开门的一瞬间，一股过堂风从他们身边刮过，米斯达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忍耐地更加痛苦了。
“我们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到盥洗室。”乔鲁诺在米斯达耳边小声安慰着，并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所幸距离并不远，米斯达也很配合的没有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乔鲁诺身上。差不多刚到了门口，米斯达就用仅存的能量跑向水池，将之前忍耐的所有都通过呕吐的方式释放出来。
正常情况下，刚才那种程度的信息素足以让一个omega快速进入发情状态。但是一旦服用了抑制剂，便会从根源上抑制了omega雌性激素的分泌水平，一般情况会维持在正常水平。若剂量加大，则会更低。这样带来的一个副作用就是，如果在这段时间接触了alpha的信息素，而且是诱导发情量的信息素，便会使omega体内的雌性激素分泌迅速增高，这种在有抑制剂作用下的瞬间增高并不会引发发情，而是会在这种剧烈波动下引起消化道的急性变化，其中便会有恶心，呕吐等症状。
“你这方面懂得还真的挺多的啊。”等一切都过去了，米斯达用凉水洗了把脸，再接了捧水漱了漱口。吐出来之后整个人放松了很多，也冷静了下来。还好自己药吃的明白，不然后果到底有多严重，他想都不敢想。
“那是自然。我以前也是医学生。”乔鲁诺给米斯达递上了纸巾，解释道。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还跟福葛说，一个医学生好端端干嘛来干这个。”米斯达接过纸巾，嘴里连连道谢。
“主要是对当医生没有什么太深的执念了。”乔鲁诺苦笑了一下，似乎也是有难言之隐。米斯达见状也不再追问，他把纸巾团成一团丢进纸篓，岔开话题问着：“那你们科室轮转的时候你最喜欢哪儿啊。”
乔鲁诺思索了一下，答道：“妇产科吧。”
米斯达“噗”地一下笑出了声，之后似乎觉得不太礼貌赶紧道歉了起来。
“一般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这只是一个玩笑。”乔鲁诺并没有因此生气，“玩笑”这个词在他嘴里听起来并没有那么的有趣，但显然对于乔鲁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回答。
“我只是觉得妇产科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每时每刻都在迎接着新的生命。而且只有在这里，你才会发现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都在忙着生孩子。那一刻，世界达到了真正的性别大和谐。”
米斯达听完并不认同，他皱了皱鼻子，再清清嗓子，之前的呕吐让他的嗓子有被拉扯的痛感，因此不敢太大声地说话：“你所谓的男女都在生孩子，达到了性别的大和谐的前提是这个世界上只要有子宫就可以生孩子。也就是说当前真正起到区分作用主要依赖于alpha和omega，和男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什么所谓的性别的大和谐，我看等什么时候alpha也都可以生孩子的时候再说这种话吧。”
乔鲁诺听到米斯达一本正经的回复，偷偷笑了一下，被米斯达看到眼里有点不满：“我可是一本正经说出自己的看法啊，哪里好笑了。”
“不，我只是想到，要是那些决策者能好好想到你说的这些，也许omega在这个社会可以生活的更自由一些吧。”乔鲁诺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比较遗憾的是，即便现在有所谓的‘omega决策参与’，实际上也不过是一些alpha的提线木偶罢了。”
米斯达不置可否，他撇了撇嘴，表示赞同，但却无能为力。
“不过真的是要好好谢谢你，要不然今天我一个人真的就要吐屋里头了。”米斯达喝着从茶水间接的凉水，喉咙得到了润湿好了很多，起码说话不会像刚才那样费力。
“不止是吐在屋子里那么简单……”乔鲁诺低头沉思，“一旦你结束了呕吐，你身体的激素会逐渐适应环境中的alpha信息素的挑拨，你发情是迟早的事情。很有可能，你吐完的瞬间，就会……”
这他妈的。米斯达心里暗暗骂道。原本想着不再跟他计较，居然还耍这样的花招让自己丢丑。看来还不能这样算了。
“学长有什么线索吗？”乔鲁诺看到米斯达紧锁的眉头，想必他肯定知道个大概情况。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退出的项目的根本原因。
“啊，我可能知道是谁。但是我没有证据。”米斯达叹了口气，一方面对于自己没有反击就临阵脱逃的行为很是不悦，另一方面是对于把乔鲁诺牵扯进这种复杂的人际旋涡中也有些愧疚。
“那不妨跟我说一说？”
于是米斯大致把昨天发生的经过都描述了一下，基本和给布加拉提他们说的内容差不多。随后两个人一起回到了事发地点，为了保险起见，米斯达在之前补吃了抑制剂。来到现场查看，可以发现之前米斯达听到的噗嗤声来自于座椅坐垫下的一个肠衣包装的软胶囊。在米斯达起身施力时被压破，里面的信息素便被释放了出来。
“所以不把它收拾一下么？”米斯达看到乔鲁诺查看完毕后，又把坐垫盖了上去。
“不用。我们没有必要打草惊蛇。”乔鲁诺把座椅推回了原位，又随即在其他的两个座椅的坐垫下进行了检查，发现只有米斯达坐的那个有东西。
“看来他真的就是针对我来的。”米斯达靠着一边的桌子，愤怒快到了临界值。通过放信息素这种卑劣的手段完成对于自己的报复实在是让他恶心，看来当时就应该多照着他的面门打几拳，再告他性骚扰，把事情搞大才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继续观察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可以收集。虽然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惯犯，但是我猜测也许他还会再次重复今天的伎俩。”
“这个怎么说？”
“这种肠衣包装的信息素通常一般药店是买不到的，通常用于临床治疗。所以一般人买不到，医院也不会随便开。但是一旦用于治疗，这种东西一次会开三粒，而且存在有保质期。其实就算你刚才不把它压破，时间长了，肠衣在常温下一会自动溶解，信息素依旧会暴露出来。”乔鲁诺耐心跟米斯达解释道，期间他不忘保存之前处理的内容，关闭了电脑。
“就算在冷藏也有时效性。他不确定你会不会今天来。如果是明天来呢，信息素一早就会被暴露出来——”
“ 你的意思是……”米斯达在乔鲁诺的分析下似乎找打了问题的另一个理解角度。
“还会有另一个omega中招。”这是乔鲁诺推测的结果，“如果真的是那个主任，他盯上的就是omega这个身份。想必他是有自己的目的在的。但是鉴于你们的性别都是保密，剩下的三个人还有谁又能成为他的目标，我需要再观察一下。”
也就是这一瞬间，当乔鲁诺说完自己的一套推理后，米斯达已经不能用一般看学弟的眼神再看待乔鲁诺。这个漂亮的金发小子并没有他一开始认为的那样，只是一个喜欢耍酷投机的浮躁拽哥。那一刻起，似乎乔鲁诺把屋内所有的光线都汇集到了自己的身上，整个人闪闪发亮，让米斯达一点都无法挪开视线。
感受到米斯达炙热目光的乔鲁诺冲他温柔地笑了笑，在他看来，米斯达对于目前的状况表现地有些紧张，说些什么安慰他一下也好。可谁知他还没有开口，米斯达倒是把视线别了过去。两个人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的意思。
“所以说你要怎么观察呢。”半晌，米斯达打破了沉默。
“得留下他放信息素的证据。”乔鲁诺扬了扬下巴，示意米斯达看向墙角那株盆栽，“土办法而已。只要让他别有戒心。所以这一点还需要学长的配合。”
“你的意思不会说是，让我明天再来一次吧……”
“那不至于。只要你把电动车留在这里，让他以为你今天压根没来就好。”
既然乔鲁诺是这样安排的，米斯达并没有什么异议。他把充好电的电池放回车里，两个人就跟来时一样，一前一后坐在纳兰迦的小车上。明明和之前是一样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乔鲁诺主动把手揽上米斯达的腰时，他明显可以感觉到一种又麻又痒的触动顺着他腰部的神经往大脑攀。他下意识的扭了一下，乔鲁诺赶紧松开。
“是不是觉得有点痒啊？”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不是。”米斯达赶紧张口否认，可这明显是假话，他舌头都已经开始打结。
米斯达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紧张，“你跟来的时候一样就好。现在也晚了，得赶紧送你回去了，你明天就要过来了，不能太晚了，太晚不太好。”他说完才发现自己把话重复了好几遍，这不就是心虚吗。说完就开始后悔，还好自己是背对着乔鲁诺，不然他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因为自己的蠢笨行为而失望的表情。
乔鲁诺听罢，听话的又把手搂了上去，热热的胸口紧紧贴着自己的后背，还有胯部。米斯达不敢多想下去，他尽量让自己放松起来，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开始强迫回忆起氨基酸三字符。接着他发动了车子，开出了医院。之前深蓝色的夜空好像变得更加深邃了一些，前几个小时还在嚣张的热度随着夜晚的深入在逐渐被驱逐。
明明氨基酸都被数了个遍，可是米斯达脸上的热度是怎么也褪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