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米】加班
短篇
AU
无聊的中秋贺文。
其实和中秋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也许有后续。
乔鲁诺从茶水间回来时看见米斯达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子无聊的左右扭动着转椅，眼睛倒是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怎么知道我坐在这里。”乔鲁诺看见米斯达一时间十分惊讶。想起半个小时前才给他发过消息需要加班。没想到人就直接过来了。
“你的水杯在这里。”米斯达没有起身让位的意思，只是努努嘴，示意自己看见了乔鲁诺的陶瓷水杯。
“怎么不坐在你的隔间里啊，出来干什么。”米斯达接着说着，还顺带手把乔鲁诺手里的零食一并拿了过来，拆开就吃。
乔鲁诺拉过旁边工位的座椅，也不说话，就看着米斯达一口接一口的吃饼干，看他吃的差不多了还把水杯推向了他。
“隔间里面太闷了，想出来透透气。”看米斯达吃的差不多了，乔鲁诺扬扬下巴，示意他该给自己让位了。似乎是饼干补充了些许能量的缘故，米斯达爽快让位回正主，坐在一旁，掏出手机来准备打会游戏。
“其实你给我发消息那会我就已经上了地铁了。反正都已经在路上了，就没告诉你了，当是给你一个惊喜。”游戏的启动声效从米斯达手机音响里面传来，霹雳啪啦，十分欢快。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还在公共场合，赶紧关闭了音量，还探出脑袋四处看看有没有影响到别人。
“别装模作样看了，你都来了一会了能不知道现在这层只有我一个人。”看着米斯达一惊一乍的样子，乔鲁诺觉得好笑，赶紧打断了他的表演。
“这不是以防万一吗？打扰到了你的战友多不好。”米斯达笑嘻嘻的挂了一只蓝牙耳机，手上动作不停地快速点着屏幕，一脸的眉飞色舞。
乔鲁诺权当米斯达是最近不忙，闲的没事来找自己杀杀时间。便把他搁置一边，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要是说最近让乔鲁诺心烦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少，安在项目上的人不少，但是能干实事的却不多。也不知道前期的销售是怎么跟甲方谈的合同，后期推进出现了一堆烂事，左右都忙不过来不说。好不容易熬过了中期审查，想好好休息一下，谁知道刚到5点半，对方发来了一个邮件，大致是明天要临时开会汇报新项目的立项问题。这倒好，什么都没有准备，材料，展示幻灯全部要现做。
看了看电脑的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半，想必今天一时不会是回不去了。要不是因为数据保密，规定不能带出公司，乔鲁诺是真的现在就想带上电脑，拉着米斯达回家先睡会觉。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现在的自己就像是被工作五花大绑的螃蟹，完全动弹不得。乔鲁诺轻轻叹了口气，刚才才去茶水间喝了杯咖啡，思绪清醒了不少。估摸着这段材料的语序问题，手指便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整个办公楼除了乔鲁诺和米斯达，其他的人早都走光。聚光灯一般的电灯打在乔鲁诺的头顶，并顺着他金黄色的发辫一直倾泻到挺直的后背。米斯达快速打完了一局，在等待匹配的时候，他摘掉有着嘈杂音乐的耳机，静谧的环境猛然灌进他的大脑，把之前的喧闹一扫而空。
乔鲁诺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项目任务书的条目描述，右手在一旁的记事本上写写画画，再切换界面到幻灯片上，开始凝练刚才的信息。每打一段字，他都会停顿一下，看看是不是说的不妥。如果还可以接受便继续打下去，或者他会长按删除，把之前不满意的地方全部抹去。每次认真做事的时候，乔鲁诺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从上学那会就是这样。给大脑开启飞行模式是拥有高效率最好的办法。他曾经是这么对备考的米斯达说的。
这时候游戏界面提示匹配成功，米斯达又把视线收了回来，戴回耳机，继续看着手机玩了起来。“我这也是开启了飞行模式，打敌人一打一个准。”米斯达心里念念叨叨，手下如飞，不再思考乔鲁诺。
“米斯达——”直到乔鲁诺走到跟前摘掉了米斯达的耳机，他才发现对方已经叫了他四五遍。
“哎呦不好意思，声音太大了真的是没有听见。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米斯达赶紧退出了游戏，把另外一边的耳机也摘了下来，一并放在了桌子上，“怎么了啊乔鲁诺？”
“我感觉我这个活一时半会做不完了。你要不要先回去。”说到这里，乔鲁诺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再不走，最后一班地铁也赶不上了。”
“都这么晚了吗？”米斯达拽过乔鲁诺的胳膊确认了一下，“那你还有多少没有做完啊。”
“我也不知道。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乔鲁诺的声音带着疲惫，繁杂的查询工作让他眼睛熬的有点发红。
“说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工作都安排到你一个人身上啊。”米斯达愤愤不平站了起来，走到乔鲁诺的电脑前看看他的工作进度。屏幕上的文件网页打开了一大堆，一旁的笔记本大纲也是写是修修改改，好不忙活。米斯达看得头皮发麻，赶紧走开。
“前期项目上面的工时填的太满，结果最近另一个项目太紧急把人都抽走了。现在加人都加不进来。”乔鲁诺适当伸展着后背肌肉，缓解一下疲劳。
“那你是打算不回去了吗？”
“做完了再看吧。要是来不及了，我就去对面健身房洗个澡。”
听完乔鲁诺的这番描述，米斯达目瞪口呆。乔鲁诺的优秀之处在这一段话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对于工作的尽职尽责让他甘拜下风。
“你呢，明天是不上班才这么闲来我这里消磨时间么？”乔鲁诺看着米斯达一脸的惊诧，倒是被戳中了笑点。
“哎呀，你也知道，咱们这个工作形式的差异就是在你忙的时候我闲，我忙起来的时候你倒是有空了。你以为我没事倒三趟地铁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啊，难道是专门浪费时间来看你笑话的吗？当然不是啦，我就是……想见你而已。”米斯达说到最后一句，还害羞了起来，声音低下去了不少，最后还又模糊说了一句，乔鲁诺是一点都听不到了。
“你到底说什么呢？”
米斯达重复了一遍。
“你还真的挺逗的。”乔鲁诺这下听清了，他走上去摸了摸米斯达红红的耳垂，“要是不想撑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不然你只能睡睡袋了哦。”
这下米斯达没有说话，抄起一边的手机，又玩了起来。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好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随便刷了下社交账号，光在酒吧的就有三个，你们是约好在一家开趴么。米斯达手指一张一张划着，看到顺眼的点赞，看到不顺眼的截个图，等一会乔鲁诺不忙了给他分享一下奇闻异事。哎，还好自己来了，不然要是在家里，说不定截图就发出去了。这不是打扰他工作嘛。米斯达为自己的善解人意感动，心思也不在看手机上。
据乔鲁诺说，他们办公楼的电灯有着智能调节的功能，随着时间和光线的变化，也会变换灯泡的亮度，一方面护眼一方面节能。也许是系统设定到了晚上，电灯的光线和最初他进来时相比似乎减弱了许多。目及所视的乔鲁诺就像是被装在一个有着暗角的相框中，身旁的窗户的深蓝色遮光帘拉上去了一半，街上暖色调的路灯让进了屋内，给他整个人都包了一层毛茸茸的光边。
米斯达盘着腿，仰靠在办公椅上，他那片的光线似乎越来越暗，斜斜的打在脸上，倒也没有了刺目感，相反成为了一种催眠的暗示。他揉了揉眼睛，乔鲁诺的样子也朦胧了起来，原本间歇性的键盘敲击声在此刻反倒成为了一种白噪音般，一下又一下按摩着他大脑疲劳的区域，没一会，他就歪在一边睡着了。
终于熬到了人员配置的部分，乔鲁诺看着时间规划和任务分配觉得有点可笑，都是假的东西自己倒还上心起来了。他拿起一旁的陶瓷杯子打算喝水，却发现早在米斯达吃饼干那会就喝的见了底。“这家伙，喝完了就偷偷放回去。”乔鲁诺想着觉得好笑，回头看了眼米斯达，发现他已经睡熟了。头沉到一边，身子蜷缩进椅背里，两只手还保持着抱臂的姿势，原本盘着的腿，一只已经耷拉到了地上。他整个人的身子都有规律的起伏，仔细凑近听，还可以听到他厚重的呼吸，一下接着一下。米斯达头顶的灯似乎可以感应到他已经熟睡的状态，光线已经减弱到乔鲁诺这边的三分之一，暗淡的沉下来，披在他的身上。
而突然有什么东西从乔鲁诺眼前迅速一闪而过，在暗处的某个角度，亮晶晶的似乎在提示乔鲁诺注意自己的存在。他定了定神，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米斯达系在脚踝的一条K金链子。那是乔鲁诺跟米斯达在一起后买给他的第一个礼物，花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当时米斯达还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乔鲁诺会给自己送这么娘的礼物，不过戴上之后就再也没有脱下来。
最近的天气还没有凉下来，米斯达依旧穿着九分裤，稍微抬一下就可以看见他的脚踝，纤细且漂亮。说起来买这条链子的动机也就是乔鲁诺一时色心大起，想看看米斯达脚踝有装饰的样子，无论是缎带，文身还是简单的一条金属链子，任何一样和米斯达搭配起来都十分性感。一条链子而已，像是绑住了米斯达一样的绑住了乔鲁诺的喜好。
之前米斯达嗫嚅说了一句乔鲁诺没有听清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乔鲁诺这下可听清了。
“我就是想来看看作为上班族，辛苦加班的样子，就是一个普通人嘛。”
是是是，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有着普通的压力和普通的工作。普通的喜欢着你而已。乔鲁诺心里想着，悄悄绕过了米斯达，去饮水机接水。
米斯达跑来等乔鲁诺一起下班不是一次两次，有的时候也会熬得很晚。还记得有一次乔鲁诺为了等有时差的同事传数据过来，硬是坐班到了凌晨。在等待的时候，米斯达还专门打车过来陪他喝了一罐啤酒。两个人一起坐在安全通道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结果话都聊干了，数据还是没有发送过来。这下可不行啊，乔鲁诺的喉头一阵紧张，赶紧接了一句“要不要我们交往试试看”。
“普通的乔鲁诺，连告白都很普通。”在一阵沉默后，米斯达答应了乔鲁诺。随后他得到了乔鲁诺一个月的工资等价的礼物，似乎是那顿在安全通道独处的酒钱。工作压力难以重负之时，哪种东西可以瞬间调节负面情绪，带来多巴胺的快速分泌，且这种快乐可以在静谧环境的包裹侠不断发酵成一份带着香甜气息的信号，恋爱的来的总是这样的毫无征兆。一句简单的评价，一句“你好普通”，在乔鲁诺眼里也是别样的动听和别致。
平淡生活的快乐获取都是这样的简单。
回到自己的工位，米斯达还在睡着。姿势又有了些改变，办公椅用来睡觉实在是不舒服，米斯达用一只胳膊垫在脑袋下面，身子侧过去了一些，可是根本睡不到椅子上面。很快他就滑了下来，
“乔鲁诺……现在几点了啊。”米斯达扶了扶椅子，坐正后看到乔鲁诺正坐在对面的位置看着自己。似乎……在看他笑话。
“还不算晚，十二点多而已。”
“那你进度如何呢？”米斯达看着乔鲁诺好整以暇的样子，之前的紧张忙碌一扫而空。
“我觉得差不多了。”乔鲁诺笑一笑，收拾起来自己桌面的东西，顺带给米斯达把水杯递了过去，“喝点水，我们准备回去了。”
“这就结束了？我这梦还能续上么？你不要紧么，不是挺多活的吗？”米斯达看着乔鲁诺的样子有点没有反应过来，心里还咯噔一下，不会是其实已经四点多了，乔鲁诺故意骗自己说才十二点吧。想着他还拿起手机查看了一下，时间倒是对的。
“不会是临时通知明天不开会了吧。”
“也不是。”乔鲁诺已经把包背在身后，“我只是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把一切都做好。”
说着，他揽过米斯达，声音就像是潜入水中的鱼，只听见一声落水，之后便渗透进了空气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