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米】Bearing Witness 06
后日谈背景。
Chapter 06
福葛今天看到米斯达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他。
“你们俩在玩什么啊。”福葛按照约定的地点和时间和米斯达赴约。也不知道他和乔鲁诺怎么想的，突然在某一天深夜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潦草的给福葛打了个电话招呼，连夜开车消失了。按照他们说的话是去乡下待一阵，后来又说是因为最近风声说有人打算暗杀乔鲁诺，两个人要一起去避风头。
且不说哪一个像是正经理由，就说什么交代都没有的一起玩消失这件事，米斯达就算了，现在连乔鲁诺也变得这么随便。福葛被完全丢进一堆待跟进的项目里面，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连空下来诅咒米斯达的时间都没有。不过有一次等他冷静下来，倒是反问了自己一句“为什么要单单诅咒米斯达，难道这个馊主意不是乔鲁诺想出来的吗？”这个问题还没有一个答案时，他倒是一拍大腿来了后续方案设计的灵感。教父和他的副手的事情完全抛到脑后。
等米斯达再给福葛打出去电话的时候，之前在厕所想出来方案的项目基本已经进入了收尾的阶段。天知道这两个人潇洒快乐了多久。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福葛一听是米斯达特有的懒洋洋语调，一天的好心情都被之前的委屈，憋闷，不堪重负所引导到九霄云外。他恨不得立刻找人定位到他们，并亲自驾车把旷工多日的两人带回来加上半个月的班。
“嗯，是的。最近遇到了一些事情，家里的电话被炸了。今天终于在路口发现了公共电话，还好我记得你的手机。”米斯达完全没有自己撂挑子给福葛的自觉，依旧不紧不慢地说着。福葛隔着电话线似乎可以想象到米斯达经过一段时间的悠闲度假，晒得油亮，现在正穿着短袖背心夹脚拖鞋，没骨头一样倚靠在电话亭边，甚至一只脚搭在另一条小腿上，一脸坏笑检查自己有没有好好上班。
“什么，电话炸了？我看我自己还要炸了呢！”福葛戳穿了米斯达的谎言，气不打一处来。如果紫烟病毒可以顺着电话线传播，他倒是想立刻送米斯达一份电子快递。
米斯达知道福葛不相信自己的话，他也不着急，只是耐着性子继续说，反正现在时间多的是。从电话亭到住的地方也就不到一里路，他和乔鲁诺中途搬了几次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靠近公路的地方。这样不仅出行方便，打电话也便利很多。
不过他说的电话炸了并不是假的，他们最早下榻的地方是他和乔鲁诺的私人别墅，在靠近山脚的一个小村子边上。那个家里是真的有电话，而且可以正常使用。不过在米斯达某一天拨打了电视购物节目的滚动号码后，这个电话没有一刻是安宁的。乔鲁诺曾经想尝试在度假期间和福葛或者其他人偶尔进行电话沟通，可是根本无解。电视台似乎就跟盯上了他们家一样，无时无刻地轰炸，除了占线就是占线。不过米斯达亲自去了趟电视台把人堵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狠揍了一顿都是后话。电话被连续轰炸了一天不到，乔鲁诺和米斯达就从这个别墅搬了出去。
倒不是说堂堂“热情”老板对于骚扰电话无解，而是私人信息被暴露是一件很不安全的事情。本来两个人的离开就是秘而不宣，这下很有可能被一些时刻监听动态的人捕获到蛛丝马迹。电视购物的骚扰电话就是一个例子。米斯达不是没有常识的人，他想知道到底两个人藏匿起来这件事情能做到多保密。事实证明，即便是深夜行动，一举一动依旧掌握在某些人眼里。
福葛听完米斯达的电话，心里是骂骂咧咧，可是动作倒是一点都不马虎，半天的时间就见到了米斯达。
以前在布加拉提小队的时候，阿帕基就根据他在当警察时学到的一些密码学的加密方法来传递情报。后来这个加密方法被福葛进行了进一步的优化，可以说除了他们小队没有其他人能够理解。今天米斯达的情报也是这样传递给了福葛。
不过福葛在见到米斯达的那一瞬间居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获取到了错误的情报。因为他确实第一眼没有认出来米斯达，或者说他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山寨版的乔鲁诺。
“你他妈到底是谁。”福葛下了车，没有关上车门的意思。他打算看情况随时逃跑。
“16乘55等于28。”米斯达摆摆手示意福葛不要害怕，甚至还让No.1过去跟他打了个招呼。可是福葛面对此情此景，怎么也不想表示自己认识眼前的这个人。说实话真的有点不伦不类。
不知道米斯达是带着假发还是如何，此时的他就跟乔鲁诺的发型一模一样，有着精巧的卷发刘海，原来的短寸已经不复存在，脑茸茸的后脑勺垂着一根发尾绑节的麻花辫。当然这些都属于细节范畴，最让福葛接受不来的是，米斯达现在顶着一头金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要不是看到他的替身，以及惯有的裤腰别枪。远远看去，福葛真的以为等在约定地点的人是晒黑的乔鲁诺。
米斯达并没有福葛想象的变黑，不是背心裤衩夹脚拖鞋。他穿着大街上常见的t恤和牛仔裤，不知道为什么手里还拎着一桶可能有3升左右的橙汁，腰上还跟感冒的小学生一样挂着一卷厕纸。
“你们俩在玩什么啊。”福葛瞠目结舌。直到他肯定面前的人是米斯达后，才完全放下戒心，“这是什么替身攻击吗？”
“不不不。”米斯达赶紧摆手否定，“都说了有人要杀乔鲁诺。我们一合计干脆来个障眼法。我扮成他，他扮成我——”
“等下，你的意思说乔鲁诺现在是你的发型么？他是不是还穿着你的衣服？”福葛打断了米斯达的话，他有点不敢想象此时的画面，既惊悚又诡异。这种震撼感不比当年无意间在办公室门口撞到乔鲁诺偷揉米斯达裆部的画面。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穿没穿衣服。重点不是这个。”米斯达对于福葛打断他的话很不满，但他也不想一直站在路口跟福葛没完没了的解释不停。他径直走到车边，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位置，并在福葛坐进副驾驶后把橙汁丢进他的怀里。
“我们边走边说，一会带你见乔鲁诺。”米斯达也不管福葛有没有坐稳，立刻就出发了。
“所以这你们现在相互交换了发型都是黄金体验的功劳吗。”福葛侧过头仔细打量着米斯达的一头违和的金发，不得不说从某些角度看过去，确实可以看见贴着头皮的金色发根。应该是真实出来的头发。
米斯达努努嘴，黄金体验在他们俩的头发上制造了一个小的伤口，并将各自的头发放进彼此的伤口中，在此基础上萌发出新的头发。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不过是罗马那边的不起眼的小组织虚张声势而已，你们怎么还认真起来了？”福葛充满着不解，他恨不得立刻撬开乔鲁诺的脑袋好好看看这个平时思维缜密的老板现在都在如何产生神棍想法的。
“你还记得我上次去过的贫民窟萨尼塔吗？”米斯达没有正面回答福葛，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开进了一个村子，准确的说是一个被废弃的村子。有些房子院子里还有曾经为了种番茄搭设的架子，街上竖着褪色的宣传栏，还有已经风化的塑料棚以及一扇扇破损漏风的玻璃窗。无一不宣示着起码一年前曾经有一批人居住过这里。
福葛按照米斯达的要求开了一辆仅能坐两个人的小车，在狭窄的街道中灵活地穿梭，东绕西绕。没有几分钟福葛已经有点晕头，以至于米斯达冷不丁的发问让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哪件事。
“你是说乔鲁诺特别浪漫的给你开了一条绣球花道那次吗？”福葛回过味来，语调酸酸说着。
米斯达嘿嘿一笑，似乎还有点脸红，他的一只手在鼻子下面蹭了蹭，似乎在确认着什么一样，又把手放回了方向盘。
“那次我不是查到了一批手套么。后来应该托人交给你了。现在应该都送的差不多了吧。”米斯达偏向福葛，在向他确认情况。福葛点点头，说还剩下两只，因为编号没有连上。
米斯达嘴上说着，没有连上就对了。之后猛地一打方向盘，把车停到了一户独栋房子的院子里。从来没有整修过的土路上瞬间扬起一片黄尘，透过玻璃望去，外面一片模糊，一时看不清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住这里？”福葛等尘土沉淀下去，朝外打量着他怎么也想不到的破败建筑，和他刚才路过的相比，寒酸程度有之过而无不及，一眼望去，甚至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一向追求生活品质的米斯达能委屈自己住在这里也不是不容易。
“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住在这里。”米斯达拉下手刹，解开安全带，从福葛手里拿过那桶橙汁，刚拧开瓶盖，性感手枪们就叽叽喳喳地跳了出来说渴了。之后纷纷从瓶口钻进去喝起了橙汁，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居然下去了小半。
“我没想到他们现在还有这种喜好了。”福葛现在完全在状况外，为什么米斯达一个人住在没人的村子，为什么他要变成乔鲁诺的样子，为什么性感手枪开始对橙汁有执着的需求。以及——
“喂米斯达……你在流鼻血。”当福葛把目光从性感手枪上挪开时，他看见面前的米斯达的鼻子正在成股的淌着血。显然他自己已经注意到了，赶紧从腰上挂着的卫生纸上扯下一段捂在脸上，轻微低着头，并用另一只手捏着鼻翼两侧做止血状。
看样子，流鼻血这件事，对于米斯达来说不是第一次。但即便他动作再快，还是有几滴滴到了方向盘扶手上。
米斯达赶忙对福葛说声抱歉，嗡嗡的声音透过纸巾传了出来。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