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茸米】Bearing Witness 07
黑帮后日谈背景
Chapter 07
这是发生在之前一段时间的故事。
乔鲁诺进屋后喊了两声米斯达的名字，但是都没有人回应。他往里又走了两步，就看见米斯达正歪歪斜斜躺倒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连鞋和衣服都没有换，整个身体都在有规律的起起伏伏。估计是因为太累了，米斯达的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但奇妙的是，他正以一种奇妙的重心维持让自己不滑落到地板上，并可以保持到熟睡的程度。
乔鲁诺走近沙发，抄起米斯达放在一边的手枪。不知怎么的，性感手枪都叽叽喳喳地冒了出来，乔鲁诺赶紧把手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姿势，希望他们不要打扰米斯达继续睡觉。这几天他的精神高度紧张，即便是睡眠状态，替身还能如此的活跃。乔鲁诺把米斯达的手枪放在手里看了看，这是一把新枪。或者说是米斯达这次出去前专门换的新枪。外观上来看磨损痕迹不是很多，但是到底使用到了什么程度还是要拆开来看看。
他回头看了看围在他身边克制住说话欲望的与性感手枪们，再看看还陷在沙发靠枕中睡得脸都有点发红的米斯达。抱持着尽量不打扰他的态度，乔鲁诺冲5号使了个眼色，一群性感手枪就被他带着去了餐厅。现在基本接近吃晚饭的时间，乔鲁诺回来的路上绕道去海边那家米斯达挺喜欢的餐馆买了油炸披萨，本人还在睡觉，拿给替身吃也没有什么问题。
看到有新鲜出炉的晚饭，手枪们自然开心地手舞足蹈，似乎乔鲁诺每次都能比米斯达给他们更多的惊喜。相较于每次饿到抗议或者在特殊时候饿到偷吃东西，跟着乔鲁诺在一起的性感手枪总是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即便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么规律的生活作息到底是谁给惯出来的。
要说性感手枪里面谁最喜欢乔鲁诺，那自然是5号。两个人之间曾经配合默契打败敌人，在危险雷达的灵敏程度居然也有类似的波段，曾经米斯达开玩笑说5号虽然看起来胆小，但是却和乔鲁诺有着相似的地方。听到这话，5号诚惶诚恐，生怕3号听到后嘲笑他，赶忙摆着小手用尖尖的嗓子说着“应该是1号更像”之类的话，并躲得远远的。这个传言总还是在性感手枪之间传播开来，带给5号的好处就是每当吃饭有乔鲁诺在场的时候，3号再也不会殴打5号，有的只是口头警告，但大部分时间都能保持和平共处的样子。这让米斯达和乔鲁诺都很意外。
聪明的手枪们自然知道乔鲁诺不会平白无故带自己来吃饭，眼看乔鲁诺关上了餐厅的门后，纷纷主动向乔鲁诺坦白这几天米斯达到底都干了什么。这已经成为了他们和乔鲁诺之间的不成文的规定，或者是一个秘密。米斯达不是一个能撒谎的人，每次想掩藏什么的时候总是被乔鲁诺一眼看穿。但他不想揭穿，因为如果米斯达不想说，强行问出来倒是有一种过度关心或者管制过分的架势。米斯达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自然不喜欢束手束脚。只要人没事，他怎么搞都可以。这就是乔鲁诺对米斯达唯一的要求。
福葛曾经针对乔鲁诺这种态度抱怨他对于米斯达太过于放纵。可是自从他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这种类似的提议他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拿出来。
“所以今天他表现怎么样？”乔鲁诺已经灵活的拆分了米斯达的左轮手枪，打算看看枪管的膛线的磨损情况如何。
“米斯达专门换了一把新枪，就是不希望你可以看出来他最近到底打出去了多少子弹。”2号灵活的爬上枪管，似乎在告诉乔鲁诺观察枪管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对啊对啊，他搞的是暗杀，哪里需要开那么多枪。”6号也附和着，甚至钻进了枪管里面替乔鲁诺查看着里面的阳膛线，“膛线周围连金属卷屑都没有，坡膛也没有变形。乔鲁诺你担心过多了！”6号向乔鲁诺汇报着检查结果，原本刺耳的声音在枪管里产生了一阵回音，就像是被射出来的子弹，拐着弯的传进乔鲁诺的耳朵。
“可是……可是今天米斯达……”在一旁似乎是看不下去同伴顾左右而言他的架势，5号和其他人都保持着安全距离，喃喃想说出真相。
5号话一说出来，3号二话不说就一脚飞踢揣上了他的屁股，5号吃痛趴到地上嚎啕大哭，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委屈的要死，嘴里还止不住的说着：“米斯达今天明明遭遇到了替身攻击，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乔鲁诺！”3号哪里理他这个，他的目的就是让5号不要多嘴，直接跳上去骑在5号身上，火柴棒大小的拳头雨点般密集的落在5号的头上，打得他子弹般的脑袋砰砰作响。旁边几个手枪也没有要拉架的意思，全部悬浮在一边看戏。
乔鲁诺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上演，他也不是头一次见到3号这样毫无道理的欺负同伴。今天他们明显是在隐藏什么，看来必须要使用一些必要手段才能让他们开口说话。当然前提是这一切都不能让睡觉的米斯达知道。所以暴力是肯定不可取。
就在3号单方面压制5号战斗正酣时，之前已经被瓜分三分之一的油炸披萨被乔鲁诺变成了带绒毛的蓝叶藤，悄无声息的将3号从5号身上来开，用一种无法挣脱的力道将他高高举在空中。完全没有参与斗争的剩下几个眼看着到手的食物变成了生命，不由得抱怨感叹起来。显然如果今天不说实话，是没有办法吃饱了。
“所以如果你们不告诉我真相的话，也许3号会一直被绑在空中哦。”乔鲁诺的语调听起来和平常无异，明明他已经是在威胁，却表现得仿佛是在跟大家商量条件一般。
其他几个手枪自然没有表现出令乔鲁诺意外的团结，纷纷涌到他面前，1号和2号帮忙把5号从地上拉起来，几个小东西七嘴八舌的向乔鲁诺汇报着一天发生的一切，完全不顾还在空中被绑牢的3号的苦苦挣扎。
“米斯达今天去了‘圣诞巷’！”
“他自己开车去的。但是去了之后没有找到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
“叫菲特丽！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她的名字？米斯达明明之前为了找她花了那么多时间，你怎么还是记不住！”记不住名字的是2号，而在一旁教训他的是7号。他威胁式的挥了挥拳头，但是2号并不以为意。
“之前有人说她在圣格雷戈里奥卖陶瓷雕塑，因为有情报说有人在陶瓷雕塑底部见过类似的数字串，那个被称为和迪亚波罗进行麻药交易的代码。”
“可是她早就不在那里了。或者说一直有人顶替着她的名字在继续经营，但是那个人不是她！”
“我觉得菲特丽应该是替身使者，你们觉得呢？”5号在一堆吵闹中小声提议着。
“她当然是替身使者！米斯达追她到了阿玛尔菲，之后不就遭受攻击了吗？”在一旁按捺不住表现欲的6号赶紧接上5号的话，可是他刚说完就后悔了。似乎这就是5号的计谋，诱使他说出乔鲁诺想要的东西。要说他和乔鲁诺主仆一心都不算过分。
说道这里，周围喧闹的氛围立刻安静了下来，6号就像是做错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一样赶紧躲到了一边去，似乎这样可以消除掉周围人所有的记忆。3号怒不可遏，大声嚷嚷，愤怒的样子似乎现在就可以用牙齿咬断这些讨人厌的带着让自己发痒绒毛的藤蔓。其他手枪则用责备的眼神望着5号，1号和2号脸上一副后悔把他拉起来的神情。
大家都不想说出来的话，被米斯达一直努力掩盖的秘密似乎就被瞬间泄漏了出来。
“那就请说说，米斯达在阿玛尔菲遇到了什么吧。”乔鲁诺对于米斯达的遭遇一点都不惊奇，相反他倒是饶有兴致的想听听他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替身攻击，能让性感手枪这样惊慌失措，努力不让乔鲁诺知道。
“我觉得……米斯达现在看起来很好。那种替身攻击……不是一般的替身攻击。”已经被其他手枪推到最前面的5号如愿以偿获得了说话的机会，但是他依旧看起来唯唯诺诺，生怕自己说完了回去就是一顿围殴。
“什么叫不是一般的替身攻击？你的意思是让米斯达会受重伤的那种吗？”乔鲁诺用鼓励的眼神望向5号，他其实并不指望5号可以给他多么详细的情报，即便他可能什么都清楚。但是目前他所得到的的情报都基于米斯达对于当时情况的理解，不一定都是正确的。
“是……米斯达这次非常安全的回来了。”
“乔鲁诺你还记得以前遇到的恶名昭著的B·I·G吗？”也许是看不下去5号的吞吞吐吐，1号直接也走上前来开始了他的讲述。
“这个替身跟那次的一样，明明菲特丽已经死了，但是能力却开始发动了！米斯达就仿佛被诅咒了一般，就仿佛被诅咒了一般……能力……无法解除……”原本看起来精神饱满的1号此时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圆鼓鼓的脑袋开始显现出皱缩的模样，他逐渐瘫软在地上，一点一点变得干瘪，没有力气，甚至连求救的声音都不曾拥有。不仅此时的他是这样，连其他的几个性感手枪都纷纷产生类似的症状。
一切都在这几秒钟快速发生着，乔鲁诺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性感手枪纷纷倒下，甚至包括被他用黄金体验束缚在空中的3号。乔鲁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实在是难以预测，他的心跳在瞬间加快，性感手枪在他面前被抓后对于米斯达本体的影响到底有大乔鲁诺不是不知道。难道是有人在自己在餐厅的这段期间闯入了屋子里？米斯达是不是还在睡觉？自己连他的枪都一并拿了过来。遇到了什么攻击，米斯达根本没有办法招架。
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乔鲁诺对自己充满了自责和恐慌。
就当乔鲁诺把性感手枪收集在一起，准备去客厅查看米斯达的情况时，就看见他已经推开门站在门口。现在米斯达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吃力，必须用尽全部力气把握好门框才能站稳。当然这都不是吸引乔鲁诺目光的地方，从他鼻腔里大量流出的血液才令乔鲁诺心中一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出血量，从鼻腔流出的血液布满了他的领口，滴滴答答流了一路。但他整个人看上去没有遭遇到任何攻击，甚至现在流血最严重的鼻子看起来都完好无损。
“哟，回来了啊乔鲁诺。”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米斯达居然还看上去这样的云淡风轻，即便此时他说话怎么听着都不利索。
“所以你们是通过给性感手枪灌了橙汁才解决这个问题的吗？”听着乔鲁诺和米斯达的描述，福葛尽量让自己不要太不合时宜的地方打断，但是他还是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问了出来。
“那是因为在我遇到攻击之前，喝的最后一样东西是橙汁。”米斯达解释道，由于之前故事讲得有点久，他保持一个姿势有点难受，还不忘挪了挪屁股，换一个着力点。
“这个替身的能力发动条件有两个，一个是替身使者死亡，另一个是破解掉那串密码。”乔鲁诺接着米斯达的话说下去，“两个缺一不可。然而米斯达运气就这样的好。他之所以能找到菲特丽就是因为那串密码的结果告诉了他关键人物是她。可是等审问结束了之后，菲特丽死了。这个事情米斯达并不知情，她死亡的时候就是我们第一次发现性感手枪出现异状的时刻。”
“当然那段时间，我们谁都不知道为什么。”
“所以乔鲁诺发动了黄金体验镇魂曲的能力让一切攻击都无效化？”福葛挑了挑眉毛，对于这次的攻击解决方式表示惊奇，毕竟能让黄金体验镇魂曲发动得是什么级别的替身对手。不过也难怪，当时情况紧急，看到一脸是血的米斯达和几近死亡的性感手枪，乔鲁诺可以保持镇静才奇怪。
“当然这个能力是有限制的，它只能对当前的这次攻击无效化，本体都已经死亡了，我们能做的目前只能是无限制的延缓它的发生。后来几次我们发现这个能力只会攻击我的替身，并且会有标志性的规避方法，那就是我们物理水平进行一个时间的回溯。回到我带着性感手枪进入菲特丽在拉韦洛村外山岩上那栋别墅之前的状态。最明显的就是——”
“你当时喝了橙汁。”福葛接着米斯达话说了下来。
“仅仅这样就可以，只要我有流鼻血的冲动时，保证他们喝的上橙汁，我就没事，他们也就没事。当然主要是他们，他们死了我也活不了。”米斯达苦笑一声。
“现在手套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你应该都按照名单安排出去了对不对。”乔鲁诺询问着福葛。
福葛办事自然是靠谱的，他点点头回应乔鲁诺：“一切安排妥当。”
“那么之后的那次晚宴我们——”
“等下等下，”福葛似乎是忍耐了很久，终于在憋不住的时候说了出来，“你们如果真的要确定去参加周末那次宴会的话，名单我都是已经确认好的这个没有问题。只是……你们还要这样继续互换着身份来吗？”
福葛说完向两个人传递了一个不解和忧虑的眼神。他说的没有错，或者说他一开始的预想就没有错。从他第一次看见米斯达那一头不合气质的金黄色麻花辫开始，到后来再见到黑色头发短到几乎可以贴着头皮生长的乔鲁诺。他真的觉得自己是由于工作压力过大而对于人的形象塑造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这个你放心，我们已经确认好了对方的攻击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实验已经可以结束了。”乔鲁诺用宽慰的语气安抚着福葛那随时可以发作的脾气。
“起码我们可以确定的是，目前他们并不想杀我。”
TBC